小独角兽饲养员

她不再是海浪泡沫般无忧无虑的白,她现在是月夜里积沉的雪。

[傅岐] 一件蠢事 1

说明:傅菁 x 孟美岐,第一人称,“我”是傅菁

我的一生都在做蠢事。常做蠢事的人,无外乎是因为脑子不太好,太有钱了,或者缺少父母关心。就这几类原因,我猜测。

顺便一提,我家有四个孩子,三个女孩,我排老二,最小的是个弟弟。

我是可以养活自己的,赚钱的手段,说起来有点不入流,总之是可以养活自己的,还有些余钱寄回家里供他们花销。钓凯子,他们这么称呼我的职业,我认为不很中听,我更愿意称之为“好梦一日游”。这个名字是我从某部电影里看来的,我认为很恰当。

做这个,我是很在行的,还创造了入行以来最长时间的零失手记录,如果这也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话,我认为自己还是蛮有竞争力。当然,这种事,我不觉得会做很长时间,肯定很快就能遇到我的白马王子,在我遇到危险之前,我的美貌一定会为我赢来一片光明。

我有没有提过,我很好看这回事?

我很好看。

但天有不测风云,大晴天的就要下雨,兼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又或者说,是玩鹰的被鹰啄了眼,救蛇的被蛇扼了喉,养王八的被王八绊了个大马趴。咳,总而言之,我差点被人用了强,具体过程不用我描述,总体就是那么一回事。我逃了,还把对方踹了个半死。我倒不担心他告我,只是心疼身上的衣服坏了,很贵的。

那地方是一片荒郊野岭,很适合做案,我跑了很远的路,跑到一条小径,等了很久,等到一辆车。我跑过去,把它拦下来。

我的霉运看来是结束了,是一辆豪车。

车窗摇下来,一个金灿灿、红艳艳的女人,一头金发,大红嘴唇,一身红色的西服套装,挺有气势,像五星红旗。

她只看了眼我的样子,对我说:“快上车。”爽快得让我疑心她是否要把我卖掉。但又觉得不会,她卖自己肯定比卖我更值钱。毕竟,她看起来就挺贵的,衣服这么合身,肯定是定制的。况且,她还好看,只差我一点。

我坐到她旁边,她急急问我是否受伤,是否需要报警,是否需要去医院。都被我一一否定,她还是很关切,问我:“我们还是去医院吧,至少为你检查一下?”如果不是她真挚急切的表情,我几乎确信她收了医院的好处,只说:“我真的没事,真的,我只是没钱,当然,这也不算什么大事。”我对她和盘托出,对此,我并不羞愧,也无骄傲,只是告诉她事实的情况,请她务必不要再异想天开,骗我去做什么花钱的勾当。

我老板看着我,很深沉的模样,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。当然,我老板那个时候,还没成为我的老板,但也很快。

我老板开始自作主张,要带我回家安置,理由是她家离得不远,而我看起来需要休息。我再次疑心自己是否会被分尸,毕竟住得这么偏僻,只适合些非奸即盗的勾当。她开车,在我盘算现在跳车是否划算的时候,她突然问我:“那你……是否需要一份工作。”

我问:“给多少钱?”

我老板看了我一眼,好像突然得了什么趣味。也是,要饭的还嫌饭馊,挺好笑的。然后,我老板真的笑了。我老板的笑很暖人,像太阳。我老板对我说,“肯定超出你的预期。”

我说,“那倒无所谓,但你笑起来挺好看的,该常笑笑。”

我老板又看过来,那种要把人看透的眼神。可惜,我老板不是镭射眼,兼之我脸皮又厚,就只能对视着僵持。

我老板看了很久,看太久了,再不眨眼我就要输了,只好出言提醒:“危险驾驶违法的,麻烦您看路。”

我老板扭过头,我松了口气。我老板就这样变成了我的老板。

我问她,“老板,您怎么称呼?”

“你可以叫我孟小姐。”她说。

“好的,孟小姐,我叫傅菁,师傅的傅,修车的那种师傅,芳草青青的菁。”

“傅菁……”她念我的名字,尾音很轻,有种高深莫测的意境。末了,她说,“你的名字很好听。”

“孟小姐夸奖,不如我的人长得好看。”

她又笑起来,她的笑不存在丝毫缺陷,实在让我喜欢。她歪头打量了我一眼,“是不难看。”

“孟小姐客气,孟小姐的全名是什么?毕竟,小姐这个词,听起来怪有歧义。”

她没说话,又像是在专心开车,隔了一会儿,她才说,“没关系的,这样就好。”

到了挺久的时候,我才知道她的全名叫做孟美岐。我猜想过她不肯亲口告诉我的原因,或许是自觉不如我的好听,她不肯认输;也或许是她的人不如我好看,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占据这个“美”字。我没问过她,毕竟,她是我的老板,总要留些余面。

当晚,我住进她的家,荒郊野岭的别墅区,似一片平地拔起的墓园,十分缺乏生气,她占了其中一栋。她把我从车库带上楼,站在门口,我迟疑了片刻,疑心自己是否有资格踏入这里。她回头,见我还站在原地,又返回来,牵起我的手,带我走进去,她的手掌温热而柔软。

她为我指明她的房间,然后安排我住进另外一间,就为我关起门,临走时,嘱咐我好好休息。我进卫生间洗了个澡,卸了妆,摸着光滑冰凉的洗手台,料定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。不过,如果是她的话,我认为倒并无不可。

又重新画好一副淡妆,少掉一些凌厉,多一点乖巧的感觉,我猜想这会是她喜欢的模样。走出房门,进了她的。果然,她没锁门。

房间里没人,卫生间隐隐传来水流声。她在洗澡,倒是为接下来的事做好了准备。按照我的本意,现在应该半躺在她的床上,等待接受她的临幸,但我的身上还穿着适才破烂的衣服,实在不好污人睡榻。只好坐在角落的沙发里,摆出自认最撩人的姿势和表情,只等她出现。

等了很久,等到我的表情和四肢都已经与周围的家具融为一体,僵硬成一团无生气的物体,她才出现。她金色卷曲的长发披散着,发梢挂着水滴,落进白色浴巾里,chi裸圆润的肩膀上,还带着丝丝热气,使我的心脏狠狠跳了两下。

而她竟然没发现我,径直走向衣柜,背对着我,浴巾滑落下来。她在挑选睡衣,我认为这是很多余的环节。于是,我调整好最惑人的音色,出声提醒她:“嗨……”结果不尽如人意,大概等了太久,声带都僵了,我的声音听起来连自己都觉得猥琐。

她猛然转过身,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冲破耳膜的尖叫,叫得我有些发懵,我看着她慌乱捡起地上的浴巾,挡在自己胸前,一边持续对我高叫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!”

这个问题,我想我很难解释,只看着她发愣。

她手忙脚乱遮住自己的身体,又似乎恢复了些气势,对我说:“你出去!”见我不动,她又提高了音量:“请你出去!”

我这才晃过神,逃命一般跑出她的房间。直到进了我自己的房间,我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,明明应该是她把我买了下来,我都没什么别扭,准备心甘情愿奉献出我人生的第一次了,怎么她反而像个被采花贼占了便宜的良家妇女。我实在想不透,不由开始叹气,想我,空有仪琳的绝色,却被错认作了田伯光,怎能不让人悲叹。

几下敲门的声响打断了我的自怜,很轻,小心翼翼的声音,像怕冒犯了什么。我老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:“你睡了吗?”

一瞬间,我就明白了,她大概是不喜在自己的房间里完成这种交易,现在该是服务时间了。这种认知使我心情大好,毕竟,作为自诩专业从业人员,有买有卖才是好生意。

打开门,在我还未及开口时,她向我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她向我递过来一件睡裙,她说,“真的对不起,我忘记为你准备了,你大概是想找我借这个,把你吓到了,实在很抱歉。”

她站在门外,为我的行为找着理由,却扭过头不肯看我,脸上红粉粉的。她略矮我一些,从我的视线,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耳尖,在金发中冒出来,薄薄的,红彤彤的,有着透明的晶莹。她见我不回答,脸上的红色更加蔓延,顺着脖子向衣领滑下去了。她把睡裙往我怀里一塞,说,“给你,早点休息。”我接过来,丝质的睡裙,光滑的,冰凉的,还有她一瞬而过,柔软温热的手指。

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包裹在轻薄睡衣下圆润的身体曲线,生平第一次有点想付钱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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